滴落的男兒淚-爸爸:我不會再犯錯了 郭同學
一、前言
各位同學大家好!看完這段故事你們可能會覺得會不會太離譜了?還是艋舺看太多了?但以下這段過程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,絕無虛假。看完內容後或許你們會笑我,但如果你們能由中體會出一點點,那我寫這一篇的心血就沒有白費了。
二、優異的童年成績
我來自屏東鄉鎮的漁村,在這裡我待了10年,在這樸素的鄉村裏,我在左鄰右舍的眼裡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孩子。親戚朋友看到我阿公都會這樣說:「樹仔,您以後好命啊啦!您孫這麼巧,擱會讀書,以後若不是研究所的否則就是讀大學的料。」在那時代能考上一個國立的大學,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,更何況是在那小小的鄉鎮。沒錯,我自傲我有個聰明的頭腦,我的反應比別人快,學習能力又強,久而久之家人的希望就全都寄望在我身上了。但幾年後我的人生也改變了。我的父母都從事水泥工的行業,我父親為了要有更多的工作機會,有更好的薪資,離鄉背景來到台中。但為了要搬到台中,我父親跟我阿公差點鬧翻了。因為我是鄉下人非常重視的長孫,所以我從小就過的比人家好。我阿公堅持要把我留在屏東,怕我到台中後,父母比較沒時間看管,會變壞。最後阿公還是說輸我爸,我們一家五口(還有一個妹妹,一個弟弟)就搬到台中。來到台中我還是一樣上課用功讀書,在老師的眼裡我就是一個乖乖牌的好學生。國小畢業我是以最高榮譽市長獎畢業,那時候是件多困難的事呀!但在放完暑假升上國中後,我的人生就360度的改變了。
三、國中時期的轉變-帶武士刀和飆車的生活
上國中時,我的身高總是比同學矮一個頭,在別人眼裡我就是人家所謂的庄腳囝仔-『號呆』,就是只會讀書的那種。每次下課,我都要幫比較高大的同學跑福利社,否則的話我就又有苦頭吃了。就這樣的日復一日,但衰事總是找上我。有天,一群國三的學長找上了我,開口就說:「喂,你明天拿五千元來交保護費,否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」那時候只有一個畫面,死了,一個國中生一夜之間要去哪裡拿5000元。但那時候我嚇到快尿褲子了,連吭都不敢吭一聲,只能乖乖的說:「哦!」回到家裡坐立難安,也不敢告訴父母,因為當『抓耙仔』會被打死,又不知所措,突然間想到,媽媽的皮包裡都會放錢,反正先過這關再說,等明天媽媽問的時候再打死不承認。那天晚上我偷偷的溜到媽媽的房間,偷了5000元,那可是我長到國中以來第一次做壞事。但這一次後改變了我的人生,真是『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頭已白髮身』。
原來跟我拿錢的那些人是在跳陣頭的,他們跟我說這5000元算是加入幫會的費用,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人,有什麼事情報出我們名號,包你在學校橫著走。當下我只有一個想法,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俗辣了,現在我已經有靠山了,我不用再怕我們班的那些同學。報復的念頭越來越強烈,我的思想開始偏激,我把當初欺負我的那些人一個個的打到趴,一個個的討回那時候我自我感覺的公道。我的作風越來越大膽,想不到一個國中竟然可以做出那麼誇張的事,我根本就是目無王法,反正我就是最大,不高興就拼。
那年代出門帶武士刀可是非常威風了,何況一個國中生。我的作風大膽,訓導處天天報到,就這樣書也讀不下去了,天天混在紅茶店,晚上睡在家將館。我開始接觸香煙、檳榔、毒品,我國中就刺青了,那時候可是威到爆,在學校廁所吸安非他命,公然在教室裡抽煙,老師多講幾句我不喜歡聽的話,當場翻桌給他難看已經是小意思了,不然就找人在停車場等老師下班給他蓋布袋毒打一頓也是剛好而已。在我心裡我就是King(王),你們就是要聽我的,否則大家走著瞧。那時候流行一句話:「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。」對!我爽就好,我管你媽媽要嫁幾次。現在才明白當年的想法有多幼稚,別人不一定都錯,有時錯的也許是自己,只怪自己太不會想了。
就這樣懵懵懂懂的過完三年,我竟然還拿到畢業證書,可能是老師怕被我蓋布袋勉勉強強的讓我畢業吧!
四、斷人手掌-被親信告密,第一次入監服刑
畢業後整天在家將館裡閒閒沒事做,沒錢就跟父母拿,要不到就偷,慢慢的行為越來越大膽,已超過我的年齡會做出的行為,我的人生也走向更黑暗的一端。民國85年,那時台中流行大飆車,我還會『騎孤輪』,騎個1、2公里像在吃飯一樣簡單。小小台的Dio 50cc的機車,我可是大改裝,全組改,改到極限。我天天飆,人面也慢慢的變廣,我開始暴走,路人多看我一眼或是我看不順眼我就當場砍人。那時我屬於東區後火車站,和我年紀差不多的講到我,不知道我的可以說是白混了。就這樣壞事做多了冥冥之中也會受到懲罰。我在一次大飆車中,摔車了,一根大腿骨頭活生生的斷成四截,住院住了10多天。那時候我的同居女友天天照顧我,終於我們奉子成婚了,我父母想說結婚有小孩看會不會安分點,就此安定下來。我可以跟你們說,想太多了。我才16歲未滿17歲,我的人生才剛開始,我還沒玩夠,而且那時候喜歡我的妹妹那麼多,我那天想找哪個就哪個,反正家裡那個又不會跑掉,加上要照顧小孩又能怎樣呢?不高興,走呀!反正我又沒留妳。
時代慢慢的進步,我的隨身武器也從西瓜刀變武士刀,最後玩到槍,我那時候隨身都帶著一支92貝瑞塔的手槍,記得87年時,有一天是獅子座流星雨,我帶著我身邊的那群小弟去飆車順便看流星雨,本來那天心情大好,在路上還虧到一位正妹準備帶去Happy的。返家途中遇見三個「走不知路的」白目仔,竟然跟我們嗆聲,還跟我說看三小,不爽攏來。哇咧,你們三位仁兄是不認識我哦。在我的地盤,跟我嗆聲,而且你們是「目小喔」,你們三個人而已,而我們有二、三十個人,是你們的幾倍多呀!他們嗆完聲後,馬上就加速跑給我們追。拜託我們的車可是全組大改裝,追不到你們車子就要丟到海裡填海了,而且錢又不是花假的,沒一會時間我已經追到他們了,我當場亮出我隨身攜帶的手槍,對他們說:「再跑開槍」,一下子我們的人把他們三個圍住,而身為帶頭的我,而且又剛剛虧到一個妹妹,此時不耍帥哪時耍帥。我下車隨手接過我朋友手上的開山刀,二話不說就從他們身上招呼過去了,誰知道那一刀活生生的把他的手掌砍掉,連我自己也嚇一跳,可是慌張的時間只是幾秒而已。回過神,我那種惡的念頭又出現了,一不做二不休,要幹就幹場大的,我連續的砍了十多刀。「攏麥走」通通有獎,三個人無一倖免,我不慌不忙的撿起那斷在地上的手掌,噗通一聲往旁邊的小水溝裡丟才離去。
當時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隔天報紙唏哩嘩啦的報出來,中部頭版,大幅報導台中市暴走族無故傷害無辜市民無法無天等等…新聞不斷的報導,那時候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我爸媽叫我先回屏東老家避風頭,等風聲過了再回來,但那鄉下地方哪是我這種跟著時代潮流的人在住的地方。我勉勉強強的在那住了十多天,終於我受不了那天天無聊的日子,沒有風花雪月的日子,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,而且那時候我每天都透過電話問台中的朋友現在的情形是怎樣,也都沒有找上我們。嘿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,就這樣潦下去了,越混越大。認識的大哥也越來越有級數,慢慢的,我的人脈在市區已小有名聲,也認識了我這生中第一個老大。那時候我大哥是搞保全的,專門圍事八大行業,而且那時三百暢飲夜店、舞廳、酒店剛開始盛行,我們公司圍了不少場子。我大哥欣賞我做事敢衝敢拼,不少店面都由我掌控,很快的我的名聲迅速蔓延,就這樣人怕出名豬怕肥,條子也慢慢盯上我了,而我卻整天花天酒地完全沒有發覺我身邊的人已經背叛我了。
我被我最信任的朋友出賣,他舉發我前些日子在某處斷人手掌,也就這樣被逮捕,陸陸續續的我朋友一個個出事,最後砍人的部分我全扛了,有人問我這樣扛有意義嗎?學一句艋舺的台詞「意義是三小,我只知道義氣。」結果咧,義氣得到的是什麼,就是『零』。跟隨我的那些小弟也跳槽了,我不怪他們,畢竟人家也是要生活,而告密的那個人接手了我那時手上所有的一切,包括場子。收押的第一天,我父母淚流滿面的問我為何我這麼不懂事,我告訴他們:「你們不懂,雖然我們家不缺錢,我不想要向你們拿錢,我想靠我的實力賺錢,但我走的卻是歪路。」
剛被收押時罪名是重傷害,後來被害人的手有接起來活動能力有達到60%,所以我改判殺人未遂,判處有期徒刑4年10月,民事賠償、共同賠償2000萬。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後悔,反而想偏,要大尾就是要拼,監獄裡大哥級的一堆,那我應該可以認識級數更高的老大,而且那時候我才18歲,在裡面我很受到大哥照顧,而且裡面有分派,竹聯的、天道盟等等各幫派都有。雖然平時都有來有往,但是事情喬不好的時候那就準備火拼了,況且我在外面平時就打打殺殺慣了。就在一次喬春節懇親的事情,喬不攏就跟北部掛的拼起來,那時我為了讓大哥更欣賞我,我更是一馬當先衝第一,後來被依監規辦理3-7,那可是最重的處罰,手銬、腳鐐要戴一個月,後來我被分配到別的工場,還是一樣動不動就要拼的模樣。就這樣過了3年8個月我假釋出來了。監獄裡真的是臥虎藏龍,什麼人都有,認識的人不計其數。
五、二次結婚-報復初戀女友的劈腿
出獄後我很快就跟以前那位大哥聯絡上了,大哥給我一筆資金,也介紹了許多人認識,而我在裡面認識的朋友也陸續的回來,就這樣以我為首領,我組成了一個犯罪集團,我以毒品控制身邊的人,每個人都對我畢恭畢敬,當然身邊也不缺少女人。我第一任老婆在我入獄沒多久就離婚了。我越玩越大,我從偷變搶,我帶著小弟橫行中部地區,犯下的案件多到無法估計。出門總是二、三十個人,多風光,那時候我租下整棟的套房公寓供小弟住,那段日子我也開始覺得我越來越有大哥的樣子。
我天天都過著相同的日子,吸毒、鬧事、混夜店、上酒店,反正老子有的是錢。二、三十個人的一天花費,加上吃飯、買衣服、購買毒品和房子的費用,一個月就要花上百萬,反正沒關係啦!沒錢犯案就有了,反正錢來得那麼容易,怎麼花都花不太完。我沒什麼想法,就是要當大哥,就要錢嘛、女人嘛。這一年多來像行屍走肉一樣糊糊塗塗的過日子,同時我也認識了我第二任老婆,這是我第二次結婚,原因還是奉子成婚,想法一樣,我才幾歲,我還沒玩夠咧,只有枕邊人不一樣。看到這裡各位同學一定覺得我很賤,為什麼不能專情一點,一定要這樣的玩弄女人嗎?其實我是在報復。
我曾經認真的愛了過一個女孩,那女孩叫小P,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收斂了很多,她比我小2歲,當時她才國中畢業,我們在一起半年,為了她我付出許多的感情,當時非常流行一首歌是宇多田光唱的魔女的條件,這是我們的定情歌曲,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學會了這首歌。這段時間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,印象也是最深,到現在那回憶畫面還在我腦海裡。可惜有一天我在她的奇摩信箱裡,發現了一封未刪除的信,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寄給她的,裡面寫在某某跟某某人之間妳要選擇誰,看到這裡我整個腦袋一片空白,心想怎麼會這樣,我對她付出那麼多,結果怎麼會變這樣呢?發現這件事後我假裝不知道,還是天天跟她黏在一起。
有一天我忍不住了,我怎麼可以忍受我的女朋友劈腿,於是我開口了,我跟她說:「某某人跟我妳選擇一個吧!」她嚇了一跳,問我怎麼會知道他呢?那時我火到不行,我對她說:「我只要答案,其他的事妳不用管。」結果她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說選擇他。當下我什麼反應也沒有,只有一個動作,我賞了她一巴掌,我叫她明天把那男的約出來,時間地點我決定,決定了地點後,隔天我帶了一大群人去跟他談判,也帶了許多傢伙。時間快到了,終於在我眼前出現兩個人,一個是小P,一個是那男的,心裡暗想,你是找死嗎?我二話不說隨手拿出藏在我背後的開山刀,往那男的面前走去,當然我那群朋友也都亮出刀子,準備動手。
突然間小P握著我的手,流著眼淚哭著對我說:「你們要幹什麼,不要傷害他」,那時我心整個都碎了,看到最心愛的女人在為別的男孩求情,而且還是我的情敵,我傻掉了,幾秒鐘後,我叫她們兩個人等一下,我把那男的帶到旁邊,小P問我要幹什麼,我連理都不理她。我和那男的說了一些話,我告訴他,今天我本來要結束你的生命,因為你搶走我這生中最愛的女人,但我曾經問過她叫她選擇,既然她選擇你,表示她真的很愛你,而我也愛她,終究她心裡現在只有你,如果我傷害了你,那她一定很傷心、會恨我,乾脆我祝福妳們或許你會比我更愛她,也讓我跟小P彼此都留下美好的回憶。也許妳們會笑我笨,但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,因為他們結婚了,現在一家四口很幸福的,我們一起祝福他們吧!
六、二次入監-握到父親蒼老的雙手;老婆跟受托兄弟生下小孩
我被朋友以交換條件的方式背叛了我,我就在睡夢中被警察攻堅鋃鐺入獄,那時我一肩扛下所有的罪行,我把我老婆託我最信任的兄弟照顧,那些罪我被判處3年5月,保安處分3年。刑期罪名都變了,社會環境通通在改變。唯一不變的是,我收押的第一天接見的還是雙親,畫面那是一樣,兩位老人家淚流滿面。服刑這三年多來我收斂了許多,我接觸了佛祖,天天抄經念佛,只有佛祖能保佑我父母平安,這一路走來衣食無缺,但總覺得身邊總是缺少了一樣東西,靜靜的想著,原來我已經快3年沒見到我父親了。
那年春節懇親,我努力爭取到懇親的機會,我第一時間就寫信告訴我父母,可惜我媽來接見時告訴我,我爸當天可能不會來。聽到這句話我心都快碎了,我不知所措,我只好寫信跟阿嬤求救,只有阿嬤的話才有可能叫的動我父親,拜託阿嬤一定要叫我爸來。期待的日子來了,當家屬開始進場時,我遠遠就看見我父親的身影,我流下了快樂的眼淚。我服刑了兩次,在監獄待了將近7年的時間,我從沒流過一滴眼淚,因為我從不後悔我當初所犯的罪刑,這是我該有的處罰。而此時我就像小孩一樣哭得不能自我,而我父親哭得比我還慘。原來這段時間每次媽媽來接見都是爸爸載她來的,但爸爸怕看見我受苦的樣子會傷心流淚,所以都在車上等,等會客完再問我媽我目前的狀況。我看到父親時,他真的變了許多,變蒼老了,頭髮也都變白了,手也變粗了,我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,深怕時間一到,下一次要再握到父親的雙手不知要等到何時!可是那也就是我握住我父親雙手的最後一次機會了。
同一年的四月份我收到一份文件,裡面裝著兩張離婚協議書跟一張寫著簡單幾字的信,我沒有傷心,忍著眼淚,我簽字了。原來我老婆跟當初我拜託的那個朋友來往,還產下2個小孩。
七、三度結婚、三度入獄
三個月後,我假釋出獄,這次我學乖了,我決定離開台中遠離我台中所有的朋友。我在屏東一個多月,我又回到台中,但我沒跟台中朋友聯絡,整天宅在家裡,連出門都懶,因為我迷上了線上遊戲,一個跳舞遊戲,讓我認識現在的老婆,我們從認識到結婚只有三個多月,我們是閃婚,我老婆很宅、很粗魯,開口閉口都是妳祖媽咧,而我就是喜歡她這真實不作做的一面,我討厭假假的女孩。
我也因為她真的安定下來,我們在屏東住了半年,我們每天朝7晚7的多加班3小時,為了多賺一點錢能讓她及肚子的寶寶過的好一點。這可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工作,只因愛情的力量。可惜天公不作美,在一場誤會中我跟我阿公翻臉,一氣之下搬到嘉義我老婆家住,而我岳父也為了我找到了一份工作(貨運)。雖然工作內容有點累,但薪水還算優渥,5萬元以上。
97年8月2日,我第三個女兒誕生了,我們平平順順過日子,但經濟壓力越來越大,我開始動腦筋,我又開始想到以前那奢侈的日子,這段日子我也剛好又碰上毒品,這次我只有一個念頭,既然要搞就搞一條大的,就一次幹完馬上收手。經過詳細的計劃,我們得手了300多萬,我也分了將近80萬,想說這樣就夠了。沒幾天我朋友另外犯案被抓,連我都牽扯進去。這條強盜案我被判處7年5個月,現在我已經執行了3年多,人生走到這裡已經將近11年的光陰浪費在冰冷的鐵窗裡,服刑的這段時間我曾經向我老婆提出3次離婚,但三次都被拒絕,她只回給我一個問題:「你願意讓你深愛的女兒以後被嘲笑沒有父親嗎?如果你忍心讓你女兒被笑,沒關係那我們就離婚。」最後補上一句話:不管多久,我一定會等待你回來的。有了這句話,我更有信心了。
八、來不及說:爸爸!我愛你
服刑的日子一年多了,突然間被通知會客,心裡有一個不祥的預感,果然我看見我老婆穿著一身黑,還別了一個麻布,心想完了到底是誰過世了。我老婆告訴我,爸在昨天晚上去逝了。哇咧,晴天霹靂,我哪能接受這事實,還是在開玩笑,而且沒人在開這種玩笑的。冷靜冷靜,我聽完我老婆對我說我爸的話,這段話我爸有交待不能讓我知道,因為他知道我的個性一定無法制止自己的情緒深怕會做傻事,但不告訴我卻怕我亂想,結果我爸在最後一口氣時還是在擔心我現在過的如何,有沒有被欺負,還有不要讓他回來送,手銬、腳鐐送終難看啦,這樣子我會走的不安心。
最後我還是無法陪伴在你身邊陪你走完最後一程,爸!對不起,這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跟你說『對不起』,可惜你已不在了。我很生氣、很恨自己,當初為什麼不肯聽你的話呢?而你也不告訴我你的病情已經末期,剩下的日子已不多了,為何還要拼老命的工作呢?如果你早點告訴我,你是食道癌末期,我一定會拋下手邊的一切去接管你的事業,還是你怕我知道病情,需要龐大醫藥費,我會走回頭路呢?爸,我很肯定的告訴你,我不會。
九、失去父親後的醒悟
失去爸爸後,我完全清醒了,因為人生中遺憾一次就痛不欲生了,千萬不要再有第二次遺憾,我相信再次的遺憾會比第一次痛苦千百倍,所以我清醒了,我現在已經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了,往後我要如何掌握自己的人生我都準備好了。
以前想要出名,有名了,得到的是什麼?是『刑期』。爭取的利呢?結果還是什麼都『沒有』。一生打拼的名利到此都化為烏有,過去的種種都已成空,只有現在才是真實。試問,現在的你知道未來的方向嗎?該往哪條路走知道嗎?我現在失去自由,但那是短暫的,很快就會釋放,我已經清楚回去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了。人生要過的精采不一定要走在這種方向,『踏踏實實』的度過每一天,等到有一天回想時,才會覺得很精彩。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歸零,因為我已經把過去遺忘了。每個人都可能把自己推向黑暗的那一端,只有『親情』才是最真實的,千萬『不要放棄自己』,錯的事嚐試一次就好,經歷過就可以,不要造成心中任何的遺憾,否則有一天會和我一樣,心中永遠都有個遺憾,那感覺真的很痛 !『親情是我們的靠山』,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,而有多久沒跟家人說『我愛你』了呢?記得有空多寫信關心家人,記得告訴他們,你們永遠愛他們。
現在我選擇『平靜』,名和利對我而言都是假象,唯有『親情』才是最真實的。願共勉之。